——《远山的呼唤》带来的思考
□记者 唐波 陈兵
一部90分钟时长的4幕话剧,又是全程彝语,盐边县文化馆推出的禁毒教育剧《远山的呼唤》在攀枝花文化界引发了一次“地震”。演出16场,观众2.4万人次,平均每场1500人次,在云南省宁蒗县的一场演出,观众更达8000人之多。在网络信息化的时代,一部低成本的话剧为什么引发这样的反响?
演出的时候,观众神情专注,不自觉之中,许多人泪流满面,泣不成声。所谓“触景生情”,这部只有20名演员的话剧,又用什么样的“景”,触动了观众的“情”,引动了他们的泪点?
在文化大发展大繁荣的今天,这次小范围的文化“地震”会给攀枝花带来什么触动?对一座城市来说,该怎样进行文化“运作”?
用老百姓的话,为老百姓说话
沙陇很忙。
作为盐边县文化馆的馆长,他还有另外四个头衔,虽然县政府给他的指示是主管文化馆,但既然挂了衔,怎么也得办事吧?所以在文化馆这个很“闲”的地方,沙陇却忙得脚不沾地。
5月了,之前和凉山州商量好了,《远山的呼唤》剧组将赶赴盐源县演出3场。因为忙,沙陇在他主创的《远山的呼唤》中,连一个配角都没“捞到”。因为忙,沙陇不知道能不能跟团去看看。
其实沙陇也没想到《远山的呼唤》会这么火。一年前,他接到的只是一个命令,配合禁毒宣传搞一部话剧。“这类话剧凉山州也有,搞不好就是照搬。”领导用起了激将法。虽然明知是激将,沙陇还是有点“毛”了——我就不信搞不好!
当时,盐边县文化馆下属的民族艺术团组建还不到一年,16个人,都是少数民族,大多是彝族。沙陇把他们全部“赶”回家,体验生活,没事就串门唠家常,把老百姓最普通的、最平淡的、最直白的语言都记在小本本上,回来再汇总。沙陇信奉“民族的才是世界的”。听起来很炫,其实就是“从群众中来,到群众中去”。
这一招看起来很平常,却是《远山的呼唤》脚本语言引人入胜的地方。如大量采用朋友、家人聊天的话语,能让观众产生代入感。为了达到这个目的,《远山的呼唤》的脚本语言一直修修改改,不管是谁,只要你的修改更像老百姓的家常话,那就按你的来。
用老百姓的话,为老百姓说话。《远山的呼唤》遵循的就是这样一个创作理念。沙陇说,盐边县有很多彝族同胞,因为自然条件限制,经济发展跟不上时代步伐,许多彝族同胞缺乏自信,给了不法分子可乘之机,一些地方吸贩毒现象较多。不管是吸毒还是贩毒,最终祸害的都是自己的家庭。沙陇说,《远山的呼唤》剧本创作的初衷就是希望通过艺术形式减少、甚至消除吸贩毒现象,“哪怕救一个也好”。
这样的理念使《远山的呼唤》具有较高的艺术魅力和创作价值。所以,《远山的呼唤》火了。火在相通的语境,火在相同的情景,火在说出了老百姓的心里话。
倾听内心最深处的呼唤
一部好作品就是一个好平台,但要使平台发挥最大的作用,就要有良好的运作。
《远山的呼唤》火了以后,在接到周边外省许多地区演出协议的同时,沙陇还接到了成都某传媒公司的邀请,计划投拍《远山的呼唤》电影版。在网络多样化、传播立体化的今天,话剧的影响力远远不能比拟电影,沙陇不由心动。
但在几次接洽之后,沙陇又“毛”了。对方拿出的电影剧本对原剧本改动太多,一些地方甚至面目全非。否决了几次之后,沙陇亲自操刀写剧本。没写过?上网照搬优秀剧本的模式;写生动?故事都在脑子里装着呢。前后八易其稿,《远山的呼唤》的电影剧本终于被沙陇搞定,基本框架不变,可望年底开拍。这也开创了攀枝花本土剧本投拍电影的先河。
在沙陇心中,《远山的呼唤》毕竟是一部禁毒教育剧—这是底线,因此,他不允许《远山的呼唤》电影版被娱乐化。确定电影剧本后,沙陇开始着手扩大《远山的呼唤》的影响力。
今年4月底,《远山的呼唤》在攀枝花学院完成了话剧的摄制,现在正在进行后期制作,一期先刻录2万张VCD光盘。这2万张光盘将免费送给身处“远山”的老百姓。话剧有条件限制,不可能让零散人群都看到,沙陇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让更多的人知道这部剧,知道毒品的危害,呼唤良知与道德。
同时,《远山的呼唤》将制作汉语版。“这也许在后期的光盘制作中实现。”沙陇说,吸贩毒是较为广泛的社会现象,希望《远山的呼唤》能在更多地区发挥作用。他承认这是担了很大风险的行为,语境和情景的不同,或许让汉语版的《远山的呼唤》难比彝语版的艺术魅力,但对他来说,呼唤良知,呼唤道德,才是这部剧最根本的追求。
或许很多人都对这样的“运作”感到费解——贴钱搞《远山的呼唤》为了什么?记者认为,衡量一部话剧的良莠,社会功能是其中很重的砝码。再好的剧本,如果仅用于娱乐消费,最终会变得什么都不是。人们对《远山的呼唤》交口称赞,恰恰是因为“远山”呼唤的,正是我们每个人内心最深处的声音。
城市记忆
二滩记忆 □安德云
“为什么叫二滩电站?一滩又在哪里呢?”每次走过二滩,女儿总这样问。我当然知道为什么叫二滩电站。作为盐边人,大家很熟悉二滩、三滩,可我也不知道一滩在哪里。就如常住盐边新县城的人都知道有个二号桥,却很少有人知道一号桥在哪里。我是父亲,在女儿眼中是“万事通”,所以不能给女儿说不知道。我也是个说教者,更不会放过任何教育孩子的机会。
“雅砻江流经这一带,形成了三个大的滩位,当地人为了能区分这三个滩位,从上游到下游分别命名为一滩、二滩、三滩。修电站时选址在二滩,所以有了现在的二滩电站,一滩已被淹没掉了……”
二滩是何时走进我的记忆?
儿时的记忆中,雅砻江是世界上最大、最清澈的河,一年四季都是青青绿绿的,从来不会“发脾气”。第一次见到雅砻江,我很兴奋,感觉自己一下子长了一截。学着大人们,捧着水就喝,从嘴凉到心里,那是一种甘甜的凉。喝了还不过瘾,背着大人和几个小伙伴脱掉衣裤跳进江中,与江水亲密接触。
初识二滩是在电视中。那时我还在读书,每晚7点班里都组织看新闻。在电视里看到了二滩截流的壮观场景,至今记忆犹新。一车车土石方被倒入了奔腾的江中,截流成功后,江水乖乖的流入了引流洞中。这么大的江河让人们征服了,从那一刻起我感受到了人的力量。
首次走进二滩,是在1993年9月。学校放假,我从炳草岗坐车到三滩开始步行,沿着雅砻江向上游走,过米易的团结、胜利,再渡河走二、三十里才能到家。经过三滩桥后,走过一段隧洞,在如迷宫般的隧洞中穿行后,突然见到了阳光,也听到了机器的轰鸣声,映入眼帘的工地上一片繁忙的景象,电站正如火如荼建设着。望着工地,我发挥了所有的想象力也想不出日后二滩的样子,更不会想到二滩对我们有如此大的影响。
二滩电站蓄水库区逐渐形成。在移民搬迁时,许多人舍不得离开祖辈经营的土地,选择了靠后。更多的人不相信,库区的水位真的能有这么高?甚至人走了又回来,出现了后来的二次搬迁。在来回间他们一次次望着故土,没有多少人体会得了他们的心情。开始蓄水时,水位缓缓上升,水漫过沙滩、水田、小路……蛇从洞里钻出来在水面上乱窜,许多昆虫在枯枝浮物上到处跑。我们赤着脚在公路上看着水位上升,真想把那些被水淹掉的风景全部放进记忆中去。
水蓄完了,库区也成形了,船成为了我们出行的必备交通工具。从二滩到柏枝、柏枝到二滩,来来回回一坐就是13年。春夏秋冬,风雨无阻,13年间,我已融入了二滩。
想起了第一次坐船,那一年中的七月份,共和街道到柏枝的路断了,我们走路赶到柏枝,已是满头大汗。联系了一艘快艇,由于口渴每个人还提了一瓶啤酒,边喝边聊,边欣赏两岸的风景。从柏枝到二滩,我一直找寻着记忆中的雅砻江,但早已没有了熟悉的景象。
2011年,我从共和调到红果工作,依旧没有离开二滩。经常从三滩经过穿过二滩隧道,进入库区,又从库区穿过二滩隧道离开二滩。二滩!每个晨曦我们一起醒来,夜深人静时水面上的渔火伴我入梦,既然走进了我的记忆,我也不想再离开你。